一些加拿大原住民七十年前曾被用于营养实验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一些加拿大政府的研究人员和官员曾经利用原住民社区和寄宿学校食物匮乏的状况来进行维他命等营养添加剂的实验。这是加拿大圭尔夫大学历史系的博士后学者伊恩.莫斯比在他的研究中发现的一段鲜为人知的加拿大历史。

伊恩.莫斯比的研究领域是加拿大食品政策和文化的历史。他在为自己的论文做准备时偶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资料。其中提到在原住民身上所做的一些研究，语焉不详，引起了他的疑惑和兴趣。进一步的资料挖掘之后，他发现这是一个由联邦政府资助的长期研究项目，涉及到一千三百多名原住民，其中大部分是孩子。

为什么选中原住民？

这个研究项目起源于1942年一组政府研究人员对曼尼托巴省北部的一次考察。他们在这次考察旅行中发现，由于皮毛贸易衰落，政府拨款减少，当地的原住民社区普遍食品匮乏，有的已经处于饥荒状况。他们在报告中写道，当地原住民“得过且过，懒散，缺乏活力”。他们认为，这并不是他们生来如此，而是营养不良的后果。根据他们的计算，原住民每天摄入的卡路里不足1500。一个成年人通常每天需要至少2000卡路里。

七十年前的这些官员看到了问题的症结，但是他们对此采取的措施令莫斯比感到震惊。他们没有设法调集食物或增加拨款来帮助当地原住民，而是决定利用他们的营养不良状况来进行维他命等营养添加剂研究。莫斯比说，维他命和矿物质的作用在两次大战期间刚刚被发现，科学界对它们的了解还很有限。上个世纪40年代，围绕着人体对维他命的需求存在很多疑问，这些官员认为正好可以通过营养不良的原住民来进行测试。

大部分“实验品”是孩子

测试在那次考察之后很快开始。1942年，曼尼托巴省Norway House的三百名克里族印第安人被分为两组，其中一组的125人定期服用维他命。到了1947年，这个项目扩大到六个原住民寄宿学校的一千多名学生。这些寄宿学校分别位于Port Alberni（不列颠哥伦比亚省）、Kenora（安大略省）、Schubenacadie（新斯科舍省）和Lethbridge（阿尔伯塔省）。

为了获得“基线数据”，有的学校在两年中把学生的牛奶供应减少到正常水平的一半以下。有的学校的孩子们被分为两组，其中一组定期补充维他命、铁和碘。有的学校先是减少孩子们饮食中的维他命B1，达到基线后再提高其摄入量。还有的学校给学生吃一种被加拿大法律禁止出售的含营养添加剂的面粉。

另外，在这个项目进行期间，这些学校的牙医服务被取消了。因为牙龈的健康状况可以体现人体的营养状况。专家们不愿意让牙科治疗影响到测试数据。

道德准则何在？

在今天的加拿大人看来，这种做法是非常不道德的。莫斯比甚至认为，即使是在七十年前，有关的官员和研究人员也并不那么理直气壮。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科学界刚刚制定了关于人体试验的规则。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营养实验项目很少被提及。莫斯比不知道那些饥饿的孩子的命运，也无从证实在Norway House进行的实验是否完成。

他坦承这次研究使他在感情上受到很大震动。“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真正的问题所在，还没有开始进行实验就知道营养不良是由于资金不足造成的。而在实验停止之后，问题仍然存在。”

加拿大政府的反应

加拿大原住民事务部发表声明表示震惊。声明说，如果此事属实，那么这种行为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原住民事务部长瓦尔库的发言人表示，联邦政府公正解决寄宿学校遗留问题的决心不变。

在加拿大广播公司的报道下面发帖留言的网友意见却没有那么统一。一位网友愤怒地把这项实验和纳粹医生在犹太人集中营里所做的实验相提并论。但是另一位网友认为，一件七十年前发生的事应该出现在历史教科书中，而不是出现在加拿大广播公司网站的新闻主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