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hard Grundy/CBC)

加拿大政府对联邦机构中的举报者保护不力

西尔维.泰里安(Sylvie Therrien)曾经有一份年薪超过六万加元的加拿大联邦公务员工作。她原本可以就这样干到老,然后享受丰厚的退休福利。但是在五年前,这种安稳的生活被她自己打破了。现在的她寄住在朋友家,患了忧郁症,不久前刚刚申请个人破产。

2013年,泰里安在温哥华市的一个联邦就业保险部门做调查员,任务是调查失业金申请中的造假作弊行为。为了少发失业金,上司要求她和其他同事每个人一年必须完成48万5千加元的“定额”。也就是说,查出的作弊者人数必须多到能为政府省下这个数额的失业金。

问题是没有那么多造假的人。泰里安回忆说,她接触到的绝大部分申请失业金的人是诚实的,造假的不过3%左右。要完成定额就必须想其他办法,鸡蛋里挑骨头是最常见的。泰里安觉得压力很大。更重要的是,她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她说,这些人在受苦。他们已经倒在地上了,需要帮助,而我们却要在这种时候在他们身上赚钱。她决定站出来揭露这种内部定额制。

五年前的泰里安。(Radio-Canada)

她给蒙特利尔市的《责任报》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在2013年2月登出后,举国哗然。当时执政的保守党政府先是否认,然后表示48万5千加元是每个调查员的“目标”,不是定额。

当年10月,泰里安被解雇,理由是她违反了有关对外联络的规定。

对举报者的保护形同虚设

加拿大联邦政府早在2007年4 月就制定了“公务员举报保护法”,并成立了一个独立的“公共系统廉洁专员办公室”。泰里安在被解雇后立刻向该办公室提出了投诉。

五年后的今天,她的投诉仍然没有结论。泰里安说,这个公务员保护机制是一个“悲哀的笑话”,内部混乱而效率低下。与此同时,她找工作的努力处处碰壁,一度也需要申请失业金。

泰里安的情况并不是个例。CBC记者Erica Johnson报道说,这个旨在保护举报者的专员办公室自2007年成立以来总共接到过306人的投诉,只完成了一个人的所有审理程序。另外还有14人经调解与雇主和解。

长期代理举报者的律师赫顿(David Hutton)说,举报者是一些正直的人,为了保护公众站出来。哪怕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也应该让他们得到更好的对待。

其他举报者(不限于联邦机构)
2017年,道明银行职员莫舍(Alyson Mosher)向媒体揭露,她的银行越来越经常地外包海外调查工作。她认为这会让银行客户信息泄露的风险更大。

2014年,维多利亚市的麦当劳雇员克里斯特(Kalen Christ)揭露麦当劳用外劳取代本地员工,以降低人工成本。

2018年,贝尔电话公司职员里佐(Andrea Rizzo)揭露公司逼迫雇员用误导、欺瞒等手段推销服务。

举报者的英雄主义

威斯康星医学院的弗兰克教授(Zeno Franco)的研究领域之一是英雄主义。他认为,在某种意义上,举报者比一个冲进着火的房子里救人的人更勇敢。因为举报是一个更漫长的过程,在此期间他们有许多次退缩的机会,还要经历自我怀疑。

他在接受CBC采访时说,人是群体动物,谁也不愿意被自己所属的群体排斥。举报者和我们大部分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把原则置于社会关系之上。即使知道会遭到众叛亲离,他们还是会继续下去。

弗兰克说,这肯定和他们的成长经历有关,但是另一方面,他们的天性里也有顽固的成分。顽固不是一种被认为可取的性格。但是在他们走上举报之路以后,顽固成为一种力量。

(RCI with CBC,Go Public, Erica Johnson,Radio-Canada)

文章分类: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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